罐子

很喜欢黄磊老师的那句以前只知道乌托有个「邦」，没想到，乌托还有个「镇」！即便下篇已经垮掉了，还是想完成这个故事。中间没有过渡，只有黑洞一样的脑洞。

(下)

观众陆续开始散场的时候，王俊凯和朋友去了剧场的后台，说是后台其实就只是一间放东西的小屋，里面简单的搭了一间更衣室，剩下的就是堆放的各种道具和其他设备。

 

他们进去的时候，刘昊然正在擦头发上的水，刚才演出的时候随着戏的高潮的到来雨下的越来越大，最后一场男主的独角戏上演时雨势更是收也收不住，观众席上有很多主办方提供的雨衣雨伞可以用，台上的演员就只能冒雨演出了。但是不得不说，刚刚的表演太精彩了，而且那场雨似乎也和戏里的角色产生了互文，使人物的情绪都更具感染力。

 

刘昊然已经换掉了戏服，可能因为刚结束的原因，还没完全出戏，刚哭过的眼角红红的，带着点不可侵犯的阴戾，又带着点隐隐的委屈。王俊凯心里一紧，想到了昨天刚见面时那股压抑的戾气，又想到舞台上那个为爱痴狂的人，“昊然，你演的太棒了，真的很棒！”棒到根本不敢想台上的人竟然是你的那种棒，王俊凯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这出半小时都不到的戏，起初他和朋友以为只是小胡同里几盏路灯的插科打诨，应该是部轻喜剧来着，但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剧情开始了反转。这些灯里有一个是人，他暗恋一个女孩，但是女孩早些时候在这条小胡同里出了意外，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更不能让他接受的是伤害她的人恰恰是自己，在谜底揭晓之后他几近疯狂。

 

进入决赛的剧目要明天才能公布，而他们初赛的表演场次已经都演完了，所以剩下的就只有等待通知了，他们剧社一向心大，演出前还能去逛街，此时更是百无禁忌。

 

两拨人一起买了酒，窝在民宿宿舍玩起了美名其曰为提升演技实则就是大乱斗的狼人杀，一直杀到隔壁来投诉才收场。

 

第二天一早，王俊凯和室友就去乌镇大剧院看他们之前买好票的那张重头戏了，是本届戏剧节的特邀国外节目，票可难抢了，据说还是在中国的首演。

 

因为时长很长，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算算时间也该是宣布竞演结果的时候了，王俊凯打开微信，果不其然，戏剧节的公众号已经推送了比赛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王俊凯突然觉得这比高考查分数还紧张，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嘛，他撇了一下嘴，点进推送寻找着想看的那几个字。

“进了！进了！”

“什么进了？”室友一头雾水，不明白王俊凯在兴奋什么。

“昊然他们进了竞演决赛！”王俊凯手指翻飞，立马发了恭喜的微信给刘昊然。

室友看着王俊凯快要飞上天的笑眼，只能感慨一下他们关系真好。

 

他们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景区里的饭店人乌泱泱的，他们就去附近的街上下馆子去了。

吃完饭他也正好收到了刘昊然的回复，但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那么开心，因为他们的队友出事了，现在还在医院。

 

原来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个同学嗓子发不出声音了，几个人都吓傻了，立马赶去医院挂急诊，诊断说是乌梅酒过敏，这会儿还在医院挂点滴呢。

他们昨天喝的酒里有个是当地作坊的自酿酒，是用特产的果子酿的，他们尝了一下味道挺好的就买了一小坛，结果没想到有人过敏了，而且还是失声。现在好一点了，但是说话还都是气声，说的费劲听的也费劲。还好医生说这个不算严重，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恢复，就是这期间最好不要说话，多吃一些对喉咙和声带好的东西。

要是平时在学校不说话没问题，但是他们还有场戏没演，几个人看着公布的入围名单，心里五味杂陈。

 

王俊凯是歌手来着，保护嗓子和滋润嗓子的东西随身带的也不少，他和室友就商量着去医院看一下那个可怜的朋友。

 

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就是刘昊然他们在和主办方沟通。组委会给了他们三个选择，一个是改剧本，但是剧本要在下午五点之前重新给到组委会以便审核，另一个是换组员，比赛规则里是允许的，还有一个就是退赛，放弃决赛的参与权，但是保留他们剧目的其他奖项。

 

这个时候改剧本已经来不及了，本来就是一个很成熟的戏了，突然删掉一个人很影响舞台的立意与效果。退赛就更行不通了，他们参加次竞演本来是无心插柳，但走到现在让他们放弃是不太能甘心的事情，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找外援了。

 

看到王俊凯和他室友带着各种润嗓的药和饮品出现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外援不用找了，现成的就有两个。

 

于是，北影新生二人组就加入了中戏民间剧社，成为了后补人员。

 

因为戏服和搭配的道具尺寸不好改，这个角色就交给身高略高的王俊凯来演了，不过就算这样，换上衣服还是有点垮。毕竟刘昊然他们班是出了名的巨人班来着，全员奔着190长的个儿，就算王俊凯暑假终于抽了条儿长到了180+也于事无补。

 

时间过的飞快，王俊凯在剧场后台候场的时候，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倒是放下来不少。

 

昨天定了他来救场之后，他们就开始紧急排练了，没有排练室，房间里施展不开，他们只能在室外找个空地来排。但是这会儿哪里有清净的地方呢？而且王俊凯和刘昊然也不是在校学生初出茅庐那种，被人认出来的几率大，更影响排练进度，匆匆走了下位找了找感觉就回宿舍里背台词去了。过敏那哥们把自己的剧本给了他，上面空白的地方写满了批注，所以虽然台词量不大，王俊凯猛一看到这么多字儿还是懵的。还好，年轻人嘛，记词儿快，再加上这场戏他也看过了一遍，台词很快就背下来了。参加演出的几个人又一起轮了两遍词才休息。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去剧场准备，过敏的同学主动和王俊凯换房，让他能更好的融进剧社的氛围。

其他的人都睡了，王俊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上了话剧舞台不能喊cut啊，要是自己搞砸了可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抽出平板，把屏幕亮度调低，带上耳机开始看他们的排练视频。

看的正认真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王俊凯下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刘昊然醒了，站在他床头，看手势是叫他一起出去。

他拿着平板和刘昊然一起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去了大堂。

深夜的民宿大堂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前台妹子在看电视剧。他们找了张沙发坐下，刘昊然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小凯，别把这个当比赛，放松点，就当是来玩的。”王俊凯跟着瘫下去，“我挺怕拖后腿的，反正也睡不着，就多研究研究嘛。”“别给自己压力，你就是来玩的，而且你信不信现在竞演结果可能都出来了，评委所有的剧目都已经看过了，肯定都打好了分数，明天就只是剧目展演而已，观众席可能都坐不满呢。”王俊凯撇撇嘴，不拆穿他，今天他也赶上了和主办方沟通的末班车，明天这场也很重要的好吗，有几个终评审会到场的，而且就算不从剧社方面出发，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个机会和挑战啊。

不过和人一起聊天也的确缓解了不少心情，也增深了对剧情和角色的了解，表演起来更顺利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在这场戏里，他也走出了一个误区，从拿到本子到排演，他都在参考过敏同学的表演方式，但是忘记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个人演戏的时候总会带点自己的理解和习惯，而他则是模仿，去模仿另一个人已经塑造的角色，这样的戏演出来总是有一点别扭，自己演的也不太顺心。刘昊然给他点出来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他不是来补替哪个角色的，他就是真正来演戏的。后来他索性关了视频，和刘昊然过了一遍戏，就回房睡觉去了。

 

台下座无虚席。

看吧，刘昊然昨天果然是骗人来着。

 

演出比他想象中的顺利。

结束之后他还觉得是场梦。甚至于和其他参赛的团队一起站在舞台上接受证书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一切不真实。

他们获得了特别关注奖。宣布他们得奖的时候小伙伴们都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一群人在台上欢呼起来，刘昊然抱住他，连说了好几遍的谢谢，他反抱住刘昊然，觉得这句谢谢应该是他对昊然讲。

颁奖嘉宾是他们认识的一位演员，给他们颁奖的时候那位老师可激动了，说看到他们这群年轻人出现在话剧舞台上是难能可贵的事情，还说看到王俊凯和刘昊然两个人出现在乌镇简直是惊吓，谁能想到这两个人会来参加戏剧节，而且还是以参赛者的身份呢。

 

 但是不怎么尽兴的就是颁奖仪式之后的庆功宴还没结束的时候，王俊凯就被经纪人的追命连环call搞到崩溃。原来网上已经有了推送，经纪人看到这些一开始以为是同名同姓，但是当现场媒体发照片发采访的时候就懵逼了，这个小祖宗不是去度假顺便感受艺术气息的吗，怎么还演上了，还拿了奖！？王俊凯躲到了卫生间解释了一大通，等出来的时候都快散席了，还好刘昊然他们知道他的口味，帮着留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第二天也是戏剧节的尾声了，一起看完最后一场压轴大戏他们就兵分两路回京了。

再一次见面就是快过年的时候了。王俊凯的大一课程还是很满的，间隙也被塞满了工作，再加上刘昊然最近也一直在拍戏，平时也就聊聊天，也没什么时间聚一聚。这会儿要放假了，大家也都在北京，就约着一起吃个饭。

当收到刘昊然给他的光盘和信的时候，王俊凯有点意外：“这个是什么？”

“是乌镇戏剧节那个戏的，主办方全程录制刻了盘，信是写给我们剧社的，里面提到了你，虽然咱们只共演了一场，我觉得你也该看一看，对了，光盘里面有单独刻的一起演的那场，你留个纪念吧。”

“我怕我演的烂，都不敢看唉。”其实网上早就有演出视频了，他在学校的时候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他最喜欢的雨中的那一场，不过不知道光盘里会不会有。

吃完饭，刘昊然送他回了学校，临分别前又和他说一定要看信。

王俊凯回宿舍的路上就拆了信，看到信的内容之后，他掉头奔向了校门口，信封里不仅仅是主办方的信，还有一封手写的信，上面是他们演的那场戏里男主向那个可怜的姑娘的告白台词，只不过这次不是给那个缥缈的女主角的，而是给他的。

 

果然，他没走！

王俊凯心里大声喊着。

是的吧！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他看到路灯下的刘昊然笑着，和他的虎牙对称的虎牙也露了出来。